窗外,冬日暖阳黄澄澄的,金子一般,风从麓谷公园吹过来,带来树木的清香。
这不像一场采访,更像听一位智者坐而论道;而每次说到“先导区”三个字,那种熟悉、那种亲切、那种期盼,又都让人恍惚觉得是在念叨他的孩子。
赵文彬,长沙市副市长、长沙大河西先导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,掰着指头描摹先导区建设的三大关键——做大、做快、做优。
首先,做大就是要有大战略、大气魄、大胆略。
长沙大河西先导区系列报道(上)
造城者语录
长沙做大有风险,
但不做大风险更大;
长沙做大有困难,
但不做大困难更大。
大战略:顺势而为向西造城
说起三国,人们最津津乐道的是诸葛亮的火烧赤壁、草船借箭、空城计等,这些他都赢了,但最后他的蜀国还是给魏国灭了,为什么?
因为火烧赤壁等都只是战术,而非战略,最粗糙的战略也胜过最精致的战术,只有正确战略下的战术积累才能最终导致胜利。被崇为术家圣人的诸葛亮,“不审时宽严皆误”,最终败给雄才大略的曹操,有其必然性。
大智慧必将战胜小聪明,战略家必将打败战术家,历史无数次向我们昭示了这个真理。
所以,重要的不是所站的位置,而是所朝的方向。
长沙现在的方向是什么?
是向西,“跳出老城区,打造先导区,建设大河西”,在全国激烈的区域经济竞争中,在长沙发展的关键时刻,长沙市委、市政府审时度势作出了这一重大战略决策。
向西起帆,是这个城市的决策者准确把握时代脉搏和发展契机而定下的航向。
2008年,一场突如其来的金融风暴,使人们清醒地看到中国经济高速增长背后的制约和隐忧。
国家发达程度取决于城市化水平。相比欧洲,中国中世纪的辉煌是城市的辉煌。13世纪,意大利人马可·波罗来中国居住了10多年,在其《游记》中,他称赞西安城“城甚壮丽”,介绍杭州、南京宫殿“是为世界最大之宫”,迷人的中国文明和城市文化让西方为之倾倒。
中国近代的落后是城市的落后。晚清中国的城市化率还低于宋朝,而新中国成立60年来,始终是工业化超前、城市化滞后。所以,在中国经济增长中已经压缩了巨大的城市化增长空间,压缩了巨大的投资需求和消费需求。
中国目前的城市化水平只有45.68%,要达到西方工业化中后期60%的均值,城市人口需增加4.5亿,按照近年来城市人口与城市投资的增长比例计算,还须增加200万亿元以上的投资。
提高城市化水平是我国应对当前危机,促进经济发展的根本出路,可以说是“一化解百忧”。
城市化,这个巨大的机会、巨大的蛋糕摆在面前,考验着城市决策者们的智慧和胆略。
现在,中国几乎所有的大城市都在掀起一场庞大的“造城运动”。
国家仅2009年一年就批准了横琴新区、海西经济区、黄河三角洲高效生态经济区等八个经济新区。
从近代以来,历史行进到每一个风云会际处,几乎都会有湖南人挺立潮头。迎面“造城运动”,顺势而为,湖南省委常委、长沙市委书记陈润儿、市长张剑飞祭出了打造大河西先导区战略,要为长沙造一座新城。
大河西先导区是湖南城市化的桥头堡。
长沙发展之路的一个站点是什么?
就是要做区域性中心城市,这个区域是指中部。目前中部中心城市是武汉、郑州,长沙的目标就是赶超它们。
大才能成为中心,北京、上海大是中国的中心,香港大是亚洲的中心。不做大不可能成为中心城市,做中心城市大是第一位的。大不光是面积大,还有人口多。
只有大才能聚集资源,北京、上海大聚集全国的资源,长沙做大才能聚集中部的资源。
如果长沙做不成中部中心城市,不是资源聚集的问题,而是资源流失的问题,向其它中部中心城市流去。
现在交通非常发达,武广高速铁路、京珠高速公路带来的是机遇,也是挑战。目前更多的人只看到机遇,没看到挑战。
发达的交通可以将城市做大,以高速路为半径聚集资源,但只有做大了才是机遇,高速路上的流动是双向的,如果没做大,资源就会沿着高速铁路和公路流向邻近的中心城市武汉、广州,流的速度比以前更快。
所以,大河西先导区建设要有大气魄,用大手笔做出大规模。
大河西先导区一开始就将自己放到了国际一流大都市的起跑线上,规划区面积1200平方公里,核心区面积570平方公里,起步区面积230平方公里。
先导区的建设,一方面在核心区内拉开了构建道路框架的大幕,另一方面在起步区内,分滨江新城、梅溪湖、洋湖垸、岳麓山景区、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五个片区全面展开了新城建设。
先导区的战略目标是建设成为“两型社会”的示范区、高新产业的集聚区、城乡统筹的样板区、生态宜居的新城区,支撑发展的增长极。
要在一个大湖内激起一波大浪,唯有投入巨石,要撬动先导区的建设大浪,唯有投入巨资,仅2010年,先导区的直接投资就将达到213亿。
到2020年,先导区实现建成区面积200平方公里,常住人口300万,地区生产总值3000亿元,地方财政收入300亿元,成为支撑长沙、带动全省、辐射全国的重要发展引擎。
大河西先导区是长沙的延伸,更是长沙的提升。
造城是有风险的事。
现在大家都在造城,但中国的城市人口的容量不是无止境的,增加几个亿的城市人口,这个蛋糕大家来分。一将功成万骨枯,就像一个开发区的成功建立在许多开发区失败的基础上一样,一个造城的成功也是建立在其它地方造城失败的基础上的。
造城竞争很激烈,去年国家批了8个区域性中心城市,不可能每个都起来。当年批建的4个特区也就深圳真正起来了。
风险的背后站着疑问,为长沙再造一座新城,有这么大的需求吗?
需求是可以创造的。
城市的需求分两种,一种是面向所有消费者的基本需求,如粮店、菜店等,有多少城市人口就有多少消费对象;而现代化城市,大量地是面对细分的消费者,面对20%、10%甚至百分之几的特定消费群体。
比如酒吧,不可能所有城市居民都进酒吧,多是年轻白领进酒吧。对类似这样的产业,城市的人口越多,它们就越有发展的可能,反之则越没有发展的可能。如果一个城市10%的市民进酒吧,这个城市有1000万人口,100万人进酒吧,就能支撑住这个产业;而如果这个城市只有100万人口中,10万的消费群体可能就难以支撑起这个产业。
所以说,城市人口的增加、城市规模的扩大,会增加新的需求,带来新的产业。
做大才有需求,大城市才有大需求,不做大就没有需求,需求是创造出来的,不是需求已存在在那里去迎合产业。
现在的造城,不是需求驱动,而是驱动需求。
造城的竞争,就是创造需求导出产业的竞争。
长沙目前的基础设施建设框架,不是按现有300万人口规模来设计的,而是按600万到800万特大型城市人口规模来铺的。按现有人口规模,长沙建地铁都是没有必要的。真正建地铁,没有五六百万人口做支撑,地铁建好后的维护和运营成本收回都可能成问题。
长沙基础设施架子已经铺开了,做大了,只有创造出与大架子匹配的大需求,所有的投入才会有回报,才能形成良性循环;如果做不大,投入的成本就难收回,铺开的架子就难发挥效益。
所以,长沙已经行进在造城的风险之路上了,只能进不能退。
过去中西部落后于沿海的教训之一就是害怕风险,主动放弃参与竞争,虽然避开了风险,但更多的是失去了机遇。
的确,长沙做大有风险,但不做大风险更大。
的确,长沙做大有困难,但不做大困难更大。
城市化的市场需求是动态的、开放的,而不是静止的、封闭的,市场经济的规律是,大者越大,小者越小,赢者通吃,只有成为赢者,占据了强势、占据了先机,才能创造需求,赢得未来。
大胆造城,直面无情的造城竞争,湖南没有犹豫,长沙没有犹豫,大河西先导区没有犹豫。
大河西先导区正在再一次将长沙“秀中带刚”的特质演绎到极致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