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马、威尼斯、佛罗伦萨……原以为这里的名胜古迹都像中国的一样在特定的保护区内,到了以后才发现,他们不单是整个城市的一个旅游景点,而且也是整个城市日常生活的一部分。
和中国城市不同,意大利的城市几乎没有新城的规划和大幅度的老城拓展,现在所见到的城市面貌基本与30年前相去无几,甚至更早。
罗马、威尼斯、佛罗伦萨……原以为这里的名胜古迹都像中国的一样在特定的保护区内,到了以后才发现,他们不单是整个城市的一个旅游景点,而且也是整个城市日常生活的一部分。
《罗马假日》中赫本投币许愿的特拉维喷泉非常出名了吧?但你无论如何不会想到这么著名的喷泉就在一条小巷中,周边的老房子就是普通人的居住区,四周的路也都很窄。各国的游客蜂拥而至,人挤人、人撞人,连拍个照片都根本没有办法既照顾到人又照顾到景。
佛罗伦萨圣母百合花大教堂,在意大利语中意思是味花之都,大诗人徐志摩把它译作“翡冷翠”,被誉为世界上最美的教堂,是文艺复兴的第一个标志性建筑。其圆顶直径达50米,居世界第一,是世界第四大教堂。大教堂的设计师布鲁内列斯基更是闻名遐迩,为了设计穹顶,他远赴罗马,用几年的时间潜心钻研古代的拱券技术,测绘古代遗迹。回到佛罗伦萨后,做了穹顶和脚手架的模型,制定了详细的结构和施工方案,从此,划时代的设计师和建筑工的分工也有了清晰的界定。
现在的圣母百合花大教堂游人如织,保护情况比其他景点稍微好一点。但紧靠着大教堂旁边就是一个跳蚤市场,小摊小贩,人物混杂,贩卖着一些廉价衣服和生活用品。
这样的著名景点和居民区混杂的现象,在法国、意大利、希腊等欧洲国家比比皆是。问题不在于大家没有保护意识,而是因为大多数人还是24小时生活、工作在这些散布着各种世界建筑瑰宝的老城区里。
摧毁性的战争并没有光顾这些城市,各朝各代留存的老建筑比比皆是,加上本身品质就不错,人口也没有大的增长,因此,城市建设基本没有太大的动作,大家都在老房子里稍做改进就安居乐业了。
反观中国,近百年来,大多数城市正在建设的时候就被殖民、被战争、被内耗弄得千疮百孔,等稍微安宁下来,才发现我们的基础设施太差,我们的建筑品质太简陋、太低劣。为了满足、改善现有城市人口的房屋需求,更为了应付蜂拥而至的城市化人口,大多数城市在拆旧建新的同时,又不得不另外圈地造新城,而且新拓展地区的规模多半是原来老城的三至四倍。这样的新城老城同步发展的情况,不但出现在上海、苏州、天津等一二线东部城市,西安、成都、贵阳等中西部二三线城市也在不断上演。
因此,与罗马、佛罗伦萨、威尼斯等欧洲城市相比,同样规模、同为旅游城市的苏州、杭州、西安等中国城市,便呈现出不同的城市面貌和发展状态。
罗马、佛罗伦萨、威尼斯这些欧洲名城好比一个个风韵犹存的老妇人,稍做打扮,还能显现往日的风采,但她们太过沉溺于往昔,安逸度日,不思进取,远一点看,还觉得风采伊人,近一点接触,很明显地感到老妇人日益窘迫的尴尬和迟缓。
而苏州、杭州、西安等中国历史悠久的老城,在近30年里,却好比18岁的少女,随风而长,随心而飞,褪去旧衣,换上新装,太多的渴求,太多的愿望,让她们不断地呈现出不同的风采,姹紫嫣红,风采照人,自然,过度的搭配扮装也难免夹杂着媚俗成分。
当然,中国也有类似欧洲城市的风韵犹存的老妇人,譬如安徽的宏村,江苏的同里。但这一类地区,多半是一些古朴的农耕村落,本身规模不大,人口也呈现下降趋势,多是一些被边缘化的小村落、小城镇。在城市化的大潮中,原本几乎被淹没了,但因为景色不错,村里的老房子有特色等原因才被人发现、挖掘和保留了下来。现在,那里的老房子修旧如旧,游人如织,基本上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个供人们闲暇时候去随意遐想的空间。
时过境迁,当世界中心从欧洲移向东方,当我们以同一尺度审视各国的城市建设的时候,突然发现罗马、佛罗伦萨、威尼斯等欧洲的这些老城市越来越步履蹒跚,事实上已经慢慢转变为欧洲的“宏村”、世界的“同里”了。
正如当年佛罗伦萨的时代精英到罗马城的万神庙里寻找先贤的智慧,从而开拓欧洲文艺复兴一样,现在的中国人,节衣缩食,勤奋工作,并竭力在欧美寻访和汲取西方世界的文明瑰宝,从而带动中国天翻地覆的变化,而城市的面貌正承接着这种演变和发展,从另外一个意义上讲,这也正如二十一世纪的一场文艺复兴,至少在城市建设方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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